王月霭

离别悄无声息。

我决定把练笔堆在这儿了!

一个开朗的女人

 

 

她绝对笑得太夸张了,像是在用力感受面部肌肉运动,五官挤在了一起,全身也在不停地抖动。她趁换气的空档喝下了惊人体积的啤酒,在呼了长长一口气后终于停止了大笑。而后她转过来,手中的容器与吧台碰撞,发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她望着错愕不已的我,用戴满斯里兰卡风情手环的左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都不会死!”

于是她又笑起来,将手中的啤酒举向了星空,而后浇在了地上。

 
 

令Mcree苦恼的上司和母亲
 
 良久的沉默之后她如愿以偿的听见了苦闷的铺床声,从她右手边不到一米宽的小床上传来。他妥协了,艾米丽女士总是对的,麦克雷拍拍他的临时床铺,随着手的动作扬起的霉菌丝若有若无的飘进了他的鼻腔,肌肉条件反射的收缩又被拼命忍住使他的表情并不好看。这也不算太坏,他安慰着自己,又若无其事的把手揣进兜里,他的宝贝雪茄——天知道他是怎么藏到现在的——安然无恙的躺在那里,他松了一口气。
 “我忘了说,杰西,”安娜眯起眼睛,“这屋子里有烟雾探测器。”
 “女士,我身上已经没有任何可以吸的东西了,您大可不必告诉我这些。”
 “不过它已经快要坏了,连火柴的烟,火柴,你知道的,它都会喷水,所以这间屋子才会有这么多霉斑,不碍事,对吧?”
 “……对。”

 

米耀   一个醉酒的人的妄想

 

他就这么突然出现在阿尔弗雷德家的门口,带着一如既往的青涩而年轻的面容,这与憔悴的美国人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阿尔弗雷德扔了手中的酒瓶,他甚至忘记了怎么说话,他踏出了右脚,接下来是左脚,再后来他撞下了斗柜上的相册和花瓶,小东西们乒乒乓乓的滚落了一地。美国人抬起他被酒精浸过的蓝眼睛,他的爱人站在面前。

“耀”他哑着嗓子,念出了他朝思暮想的名字。王耀凝视着他,手指颤抖着覆上已经长满胡茬的阿尔弗雷德的下颌,而下一秒他的手腕便被阿尔弗雷德抓住,“再也不要离开我了。”他既是命令又是哀求样的,对着眼前人一刻不停的低喃着。

“阿尔弗,”王耀叹了口气,从对方的手中挣脱了出来,“你醒醒吧,这都不是真的。”

“不,不,你还在我面前。”阿尔弗雷德颤抖着确认脸部的触感,“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听我说阿尔弗。”“不!耀,耀!”他突然弯下身子,眼泪打湿了他的眼镜框。他想说些什么,喉咙却堵得生疼,结果什么都说不出来。他就这么狼狈的跪着,像所有的伤心人一样,对着空荡荡的门口哭了起来。

 

 

 

 

我们在沙漠中

 

 

于是我们聊了起来,那位新来的年轻男士也加入了我们。一群陌生人的话题无非是工作和恋爱,长着雀斑的红发大男孩吉姆突然弯下腰去,这个举动使大家都吓了一跳,圆脸的医生急忙跑过来确认他是否中风了。马上他便举着曾经装过百威啤酒的瓶子钻了出来,挂着一个属于年轻人的笑容提议道"我们来转瓶子吧,被瓶子指到的人请说一段关于你的传奇故事!"

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他的澳洲口音,但架不住他语气中饱满的感染力。于是我停止了裹毯子的动作,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个红褐色的瓶口到底指向了哪个倒霉蛋。

亚麻色直发的姑娘达琳是第一个中奖者,她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土,眉飞色舞的给这一群决定横穿沙漠的人讲起她与她未婚夫的故事。故事是在我们热情的掌声和口哨声结束的,达琳抱着她富有波西米亚风情的毛织毯子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她摩挲着左手中指上的戒指,"Spin the bottle!"达琳目光炯炯的这样喊道。

当第二位中奖者出现的时候,她惊喜的尖叫起来,像是自己中了什么大奖一样。那个高大的西部男人站了起来,不慌不忙的从口袋里取出了雪茄,像个吟游诗人一般讲了他和他夫人堪比电影的前半生。他讲了很久,而我们却完全不觉得枯燥,讲完后他在原地坐下,手中的打火机被他把玩的咔咔作响,不过这丝毫没有影响到我们的兴致。

这个游戏进行了很长时间,几乎每个人都讲述了属于自己的传奇故事,除了那位新来的年轻男人,我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已经很晚了!"吉姆拿起瓶子,像是个真正的真人秀节目主持人一般,"这最后一次的传奇人物就由我来决定,那就是——你!"

是那个新来的人!我小小的惊呼了一声,紧接着大家都鼓起掌来。那男人撑着地面缓缓的站了起来,憋红了脸才想出了一个并不是多棒的故事,故事的结尾是令人发笑的,所有人都笑了,他也一样。

可能是因为人的好奇心,在他坐下后我又多看了他一眼。于是我看见他大笑过后低下头,眼泪直接砸在了他灰色的毯子上。

 

 

 

 

 

我大概要发正经刀片儿了,立个flag先

 

 

没有正经刀片儿,只有不正经的刀片儿

 

米耀    死里逃生

 

“我上了前线,子弹直接打穿了我的左胳膊,然后这条胳膊就这么废了,可是我他妈还活着;然后我又挺过了没有物资的一个月,我们甚至吃起了草根,好多人就这么死了,可是我他妈还活着;后来我又染上了疟疾,医疗班的人已经放弃我了,可是我他妈熬过来了,我还活着,我拼了命回来见你,可是你呢,王耀?”阿尔弗雷德用他能用上力气的右臂狠狠地锤上了梨花木的桌子,它甚至出现了裂纹。

美国大兵不甘心的又看向了那张遗像,王耀就那么眉眼弯弯的,富有活力的定格在里面,阿尔弗雷德甚至幻想着再过一会王耀会从照片后面的房间里走出来,哼着小曲儿爷似的说:“傻逼这种玩笑你也信!”

可是门没有打开,王耀也没有出来,他死了,死得很真实又充满缥缈的虚幻。

 

妈妈永远是对的

“他们太像了,等着看吧,他们会和好的。”安娜抬手送了一口红茶,顺便打掉了麦克雷正要点火的左手,“这里不欢迎抽烟的人,杰西,你真该注意点你的肺了。”她望着会议室的一片狼藉,用一种母性的权威硬生生的压下了她身边年轻人未出口的疑问。
 “妈妈永远是对的,”她双手抱臂,“等着看吧。” ​​​

慈善家

“她是怕被人看的,于是她的监护人掀起衣服给我们展示着一片又一片的伤疤,那些新生的皮肤光滑的覆盖在上面,从远处看甚至亮晶晶的。于是我们把时间浪费在感叹,唏嘘,和同情上,像是在进行一场怜悯的比赛,内容是谁掉的眼泪更多。我们临走的时候塞给了她一些钱,人们像是在邀功一样把大把的钞票塞进她的怀里,纷乱中她的怀里的玩具熊掉在地上,被另一位好心肠的女士踩得面目全非。”

我们去调查了那位工程师

“在那时玛利亚——我是说——那个人造人——实验体895号突然笑起来,她的面孔与我已经过世的妻子实在太像,”工程师先生推了推眼镜,杰娜小姐在我之前发现了他已经泛红的眼眶,体贴的递了带着香味儿的纸巾过去。“谢谢,”他把纸巾平平整整的叠好才擦掉了眼泪,“实在太像了,就像是她又活过来了,于是我……对,就像监控上显示的那样,我跪在她面前哭了,像个疯子一样。”

米耀  安利游戏的日常

“王耀你一定得玩玩这个,这游戏太牛逼了!”
 美式金毛一把揽住王耀的肩膀,力气之大直接让受害者跌了个趔趄,于是王耀一把甩开他的胳膊:“卧槽阿尔弗雷德你他妈属什么的劲儿这么大,不玩儿不玩儿,这游戏贵的都够我一个月饭钱了。”“哎没事儿!我的给你玩儿!我还有个小号呢!”阿尔弗雷德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汉堡一边嚼一边把汉堡渣喷得哪里都是,“你就跟我一起玩儿嘛,我感觉你打辅助真的绝了。”“合着你有找不到合适你的辅助了是吧,爷爷我才不伺候你呢,一边儿去一边儿去。”“哎哎我请你吃饭,别走啊王耀!”

银河

"你有想过我们其实我们都是宇宙中的孤儿吗?"他躺在石碑旁,面对着深蓝天空中闪烁的远古的恒星的亮光。于是他在草坪上翻了个身,声音渐渐染上了不想隐藏的哭腔:"我想你了,特别特别想。" ​​​

米耀  有人喝酒了

让我来猜猜你现在在想什么。”美国人笑嘻嘻的伸出食指戳着他的额头,另一只手摇着盛满冰块的百加得,扑面而来的酒气加上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脆响使王耀感到浑身不自在,他厌恶的瞪了美国人一眼,但却没有起到有效的用途。“手拿开阿尔弗,”他呵斥道,“从屋子里滚出去。”
 阿尔弗雷德哀嚎着一把抓住王耀,像是受害者一样拖着要破不破的长音,“不——绝不——”“我受够了,”王耀一根一根掰着他的手指,“早知道我就自己一个人交房租了,老子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讨厌,没良心,把手松开,松开,松开你个混蛋!”他开始大声的讲中文,这是他留学至今第一次讲起母语,但这些都无济于事,阿尔弗雷德醉得更厉害了,在小脑麻痹的状态下他失去了平衡,手中的百加得连同冰块悉数倒在了王耀的丝绸睡衣上。第二天楼下的住户上来投诉昨晚的巨响,王耀赔着笑脸说那是他的室友不小心滑倒了,隐瞒了是他忍无可忍把阿尔弗背摔出去的事实。

周博士与齐格勒博士

这天周美玲博士(以下简称美)过来看我了,她来那会儿我刚刚一脸狼狈的洗完我的所有衣服。“齐格勒博士,”她颇有礼貌的笑了笑,“我和您一起晾衣服吧。”
 (在我看来,美一直把帮助别人作为今生最大且最重要的任务,不止是她,十个月前被我们救回来的岛田源氏也是这样,我怀疑这是亚洲文化的影响,可惜我没有时间研究它。)
 我没有拒绝她的好意,用毛巾把脸擦干后便递给她另一个盆子,于是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出楼去,在晾衣服的同时开始闲聊。
 我一直觉得美身上带着一些独特的气质,在第一次见面时,当时我还不知道她的名字,我便脱口而出道:“您一定是中国人了”(现在想想颇有些冒犯的意味,但还好我猜的没错。不过她大大的方框眼镜和她的圆脸搭配的恰到好处,给人的感觉像极了一只熊猫。)她拿起我的衣服,努力把衣角都拽得平平整整,我觉得大可不必这样费力气,她却认为这样做会让我在收拾它们时省去熨衣服的烦恼,“你们西方人都这么不会过日子的吗?”她笑着摇摇头,“女士,我觉得您是在以偏概全”我说。于是她不再说话,却没有放弃拽衣服的想法。
 美比我年长4岁,但看起来她与我同岁,甚至我可能会比她年长,但是只要和她相处久了便会发现,她待人处事的确要比我成熟且温柔。上个月岛田源氏与我闲聊时问道:“周博士的夫妻生活一定非常令人羡慕吧?”“她甚至没有男朋友!”我哑然失笑,“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还以为……”源氏的机械嗓音透着一丝尴尬,“她给人的感觉像
 极了一位母亲。”

她是对的,衣服确实平整了,节省了很多时间。

南极又出现极地风暴了,上次她跟我联系的时候说想要一些瑞士巧克力,我悄悄放进运输补给里了。

Sie hat mich seit neun Jahren nicht mehr kontaktiert.

随笔1

“哦。”她轻声说,然后梳起了我一直都喜爱的茶褐色的卷发,在系好一个缎带蝴蝶结后她终于开口,仿佛在宣布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笑着对我说:“我不再喜欢他了。” ​​​

随笔2

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眼中闪烁着,像是一块巨大的糖纸流光溢彩的横在她面前。于是她看不清那人的表情,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冬日下午,她被透过窗户的阳光照的红了眼眶,每每回忆起这件事来她总是怨恨那天的光亮怎么那么刺眼,导致她失去了最后一次拉住那人的机会,她拼命忍住了眼泪,糖纸开始扭曲变形,慢慢的跟着那人的背影一起消失在稍纵即逝的阳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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